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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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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生日
2007-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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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第一章
  1*
  故事从去年的圣诞节开始。
  本应该很美好的平安夜,我却和一个女人打了一架。
  我原本准备了一场约会。对方是**公司的一位副总。现在城市里到处是公司,一位副总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上趟厕所都会随随便便地遇上几个。
  **公司主营日用化妆品。他们刚拿到了一个新产品的代理权,找了好几家广告公司谈营销,最后,我们公司和他们成了合作伙伴。这位姓周的副总就是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他对我有好感。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基本上是不庸置疑的。
  几次工作餐下来,他开始单独约会我。
  
  他人长得还行,我看男人的基本条件很简单,第一干净,第二样貌不猥琐。这位周总,还是符合这两点条件的。再说了,我寂寞。寂寞简直是肯定的。一个单身女人,哪怕是那种看上去眼里只有工作的女强人,内心里也仍然是寂寞的。
  成年男女,吃完饭该干点什么呢。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我不太情愿。不是我矫情,也不是我身体没有需要,而是,非常简单地,我不太情愿这么快。如果是在酒吧,大家喝一点酒,趁着微薰上了床,天未明时各走各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男人,他是我的工作伙伴,我得慎重。
  他开一辆别克。每次都送我到我家楼下。他提了几次,上我家去坐坐。我没有答应。
  我不喜欢男人去我家。
  这样拉据了几次,他有点不耐烦了。这点不耐烦被我察觉了,我心里就决定尽快和他把床上了。内心深处我惧怕孤单,如果能用身体暂时挽留一个男人,也未尝不可。
  于是,就在平安夜里,我们情意绵绵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坐在豪华的云顶餐厅里,微微一侧头,整个城市的灯光都尽收眼底,我们俩甚至喝了一点葡萄酒。酒意让我变得胆大了,我踢开鞋子,用脚,沿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
  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买了单,在电梯里就恶狠狠地吻住了我。这个男人,我拿不准我是不是喜欢他,但无疑的,我需要他。我们纠缠在一起,他的手伸进了我的毛衣里。我轻轻叫了一声。也许是太久了。太久没有和一个男人的身体有过交缠,我都几乎遗忘了那种连心灵都为之颤栗的感觉。
  我们穿过洒店大堂的时候,一个女人迎面走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就甩了我两耳光!
  我被打懵了。女人已经攥住了我的头发,我顿时尖叫起来。那个场景,我现在想起来都为自己感到无比羞耻。我被她扯倒在地,她在我身上不断地拍打着。
  我听到她在骂我,“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狐狸精……”
  一瞥眼间,我看到了周副总吓得煞白的面孔。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瞬间里,浊气上涌。日。老娘羊肉都还没吃到嘴里呢,这就惹上一身骚味来了?!我拼尽全力踢翻身上的女人,等她扑腾起来,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也狠狠地搧了她两耳光。她嚎叫起来。头发蓬乱。
  
  真正搞笑。我们俩,不,我们仨衣香鬓影,一分钟前脸上兀自带着努力堆砌出来的优雅,此刻却在上演着街坊小巷里最粗俗的一幕!
  女人推倒大厅中央的圣诞树,抓起那些彩灯就向我砸来,我退后一步,周副总攥住了女人的手,“走!走!我们回家再说!”女人在他手里挣扎着,叫骂着。然后他们俩一同消失在旋转玻璃门后。
  我呆呆地站了两分钟。藉着大厅的落地玻璃,我看到自己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于是,我从包里拿出梳子里,仔细地把它们梳整齐了。梳着梳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我蹲下来,捂住脸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够了,决定站起来回家。一站起来,就发现距我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正平静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场不太有趣的电影,以致于没有脸上没有表情。
  我瞪了他一眼。
  要看热闹也应该是女人。
  我转身要走,他说话了,“把脸擦擦。”
  他递过来一张湿纸巾。
  我没理他。
  我并不需要纸巾。我的自尊和骄傲在刚刚过去的一刹那被踩得粉碎,我需要的是人们的漠视。他偏偏注意到了我。我为此憎恨他。
  我打车回家。洗澡。洗头。然后穿着睡衣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抽烟。
  
  这是我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个平安夜。
  我还以为我会和一个男人,共同躺在一张双人床上,拥抱亲吻,尽可能地把爱持续做着,直到晨曦来临


[ 本帖最后由 浩榆妈 于 2010-1-29 14: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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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2*
  常常有人主动提出来要为我介绍对象。他们告诫我说,趁着还年轻,赶紧找个合适的嫁了。再这么下去……
  剩下的话他们吞进了喉咙里。意思是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说我也应该知道。
  他们所谓的合适,我乖乖地去见识过。
  一般是在小餐馆里,坐在对面的男人,或略有谢顶或凸着小肚腩,一律嫌我年纪太大,又是外地人。其中有一个男人,鱼泡眼,五短身材,一张口牙缝里就露一肉末,他很自然地问我,你是B还是C,应该不到D吧。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啥。于是拎起杯子,把咖啡全泼在他油腻的头发上。
  
  我是想过要再结一次婚,但如果是这样的婚,我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好了。再说了。婚姻这东西,我拥有过。我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我修行得不够,所以把它弄丢了。
  寂寞得狠起来,我也会回想一下过去。我那场短暂得像一场梦的婚姻。我曾经真正拥有过一张双人床,上面躺着名正言顺的一对夫妻,其中有一个是我。
  我的前夫陈良,那时候我喜欢叫他,喂。一种天真的撒娇的语气。那是新婚里最甜蜜最耳鬓厮磨的时候才拥有的特权。我二十一岁,他二十二岁。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小男人。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个小男人。他长大后,就离开了我。
  他是我的校友。老乡。在毕业的那一年,我们才突然恋爱起来,然后很快地爱得难舍难分,毕业后就双双留在了省城,迅速结了婚。
  很穷。那时候。他常常失业。但是因为还爱着,所以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晚上我们常常留恋在床上。床其实很小。陈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扛了好几颗水泥砖上楼来,并床放着,然后搁上木板,一张小床豁然就变成了一张宽敞的双人床。他说的,“双人床最好,这样我们可以从这头做到那头,从那头做到这头。”
  
  一年后,我们搬了家,买了一张新床。是我们家唯一的奢侈品。它占据了我们卧室的二分之一。陈良很骄傲,他对我许诺说,以后,要让我睡更好的更大的床。
  他失言了。
  他有了别的女人。
  那是一个比我老了五岁的老女人。那时候我二十三岁,认为二十八岁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年纪。那么老,怎么办?


[ 本帖最后由 浩榆妈 于 2010-1-29 14: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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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3*
  女人是他的同事。丈夫是***公司的工程师,常年累月不在家。据说,一开始是修坏掉的水管,动不动就死机的手提,就这样弄出了感情,产生了奸情。
  他们好了半年我才得知真相。也正因为好了半年我都没发觉,他们才放肆起来。那时候的我一派天真,哪里懂得生活其实就像一场变脸的演出。
  
  女人生日,陈良带她去吃饭,去的是我们经常去的一家鱼馆。事情就那么巧,那天,我刚好和几个同事去鱼馆吃饭。酒足饭饱,我们一群人坐在大厅,热烈地议论着等会去哪儿K歌的好。然后,旁边的包厢门打开了,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走了出来。
  怪只怪太年轻,没经验,只吓白了脸,那模样像做错事的那个人,是我。是我丢了脸。
  我甚至还结结巴巴地问他,“你干嘛呢?”
  他也吓傻了。
  你看。我们俩都还是孩子。不懂得这种场面是需要一点随机应变的手段的。
  
  我一个人回了家。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人告诉过我,婚姻它其实不能保证一辈子的相爱和幸福。我从来没有想过陈良他会有别的女人。我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因为我一直以为,我们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一切,才刚刚踏在起跑线上。
  我后来认真想过,如果这一场意外发生得晚一点,当我们对婚姻都有了倦怠,对彼此都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我或许会容忍下来。又或者,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轻易就说离婚,那么现在,我可能还拥有一个妻子的名分。
  当然,这些都是如果了。
  事实上是我坚持要离婚。我没完没了地逼问他,那个女人,她什么地方比我好?他躲闪着不肯答。半夜里,我坐起来就揪着他的睡衣,阴森森地问,“说,说啊!她哪里比我好!”他忍不住,答我,“她在床上比你好!”
  这真是最最打击人的答案。我顿时就说不出话来。我爬起来收拾衣服,想想这些衣服都是因为他说漂亮才买下来的,跑去拿把剪刀使劲剪。他来劝我,拉我,我把剪竖起来,“离婚,明天就去。”
  他愣在了刀影间。
  
  于是,婚离掉了。
  他什么都没要。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一点少得可怜的存款,房子是租的。除了那张床。
  我执意让他把床搬走。他不肯。楼下来了个收啤酒瓶的老头,我招手让他上来,我问他,“一个酒瓶多少钱?”他说,“两毛。”我说,“我有十个。”
  他说,“哦,那我给你两块。”
  我摆摆手,“不用了。你帮我把这张床弄走,随便你怎么弄,爱丢哪丢哪,那两块钱算辛苦费了。”
  老头张大了嘴。
  他打量了我好一会,那眼神像在判断我是不是神经病。
  最后,床搬走了。
  我的婚姻,到现在为止,仅有的一场婚姻,随着床的消失也完结了。
  


[ 本帖最后由 浩榆妈 于 2010-1-29 14: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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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5*
  从了我的老板,我就辞了工作。
  他为我租了一套房子。太老套了。这种情节。事实上,生活里每天都在发生的,就是那些最最老套的故事情节。
  
  他对我很宠爱。大约是因为我年纪小的缘故。又或者,我还不懂得怎么做情人。我不懂得要。只懂得等。我真心地投入了自己的感情,每天逛逛商场,出入美容院,从傍晚就开始等待他。他也许来,也许不来。
  他不来的那些夜里,我的时间基本在天涯打发。我最爱去的是情感论坛。这里最多的是失意人。别人的失意让我感到安慰。原来这天下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失去爱情。有人很哲学地说,人生就是在不断地失去,不断地获得。
  我深以为然。
  老男人的疼爱让我在婚姻里受的伤痛变得轻淡了。他说,如果你觉得闷,就去打打麻将。
  他爱打麻将。在三月花大酒店里长年包租着一间摆有自动麻将机的套房。他对我解释说,其实也不是他真的就有多喜欢,但是,打麻将可以结交到更多的朋友。
  他带我去过几次。每次的麻友都不同。有时候他会向我提起他们的身份,某某公司的老总,或者某某部门的主要领导。我亲眼看到他明明叫牌了,对家打出来,他啪地一下,盖住牌,夸人家牌技好,懂得顶牌。
  这是他教会我的。牌不能轻易糊掉。他要的是气氛,是关系。而不是那一点有限的输赢。
  
  我后来也常带朋友去打麻将。
  我在小区的超市里认识了一个年轻女人。我留意了她一段时间,样子长得不错,气质略带清冷。
  我很想结交一些朋友。于是,再次在超市里碰上,我跟她借了一点零钱。
  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
  她叫小美。就在附近的银行里工作。一天只上半天班,合同工,做的前台,工资少得可怜。她在小区里住得久了,认识许多邻居,于是,牌搭子凑够了,我们就经常一块去打麻将。
  我的老男人偶尔会来陪我,在席间讲一点可爱的荦段子,逗得大家哈哈笑。
  那时候,我是深感幸福的。
  一直到有一天,我回了一趟老家,原本说好要呆一星期,但很快地,我就逃也似地回来了。我受不了母亲的眼泪和唠叨,我的结婚和离婚都那么突然,让她老人家惊吓不已。
  我假装有急事,买了晚上的票。抵达老男人为我打造的金屋时,天光已然微亮。
  我打开门,就看到我的老男人正伏在我刚结交的女朋友小美身上,有力且有节奏地进出着。听到门响,他们俩都回过头来。我们仨的目光纠结在了一起。
  
  我觉得自己太悲哀了。我有过一个小男人,他背叛了我。我刚收获一个老男人,一转眼,他又背叛了我。
  我疯了似地头冲上去,用我的包使劲地砸向这对狗男女。
  老男人不耐烦了,一把甩开我,“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刹那里,屈辱和羞愧一齐涌上心头来。我转而扑向小美,小美倒镇定自若,她说,“宝儿,别忘了,他不是你的男人!”


[ 本帖最后由 浩榆妈 于 2010-1-29 14: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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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6*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能有多少过往?
  对于一些情路平坦的女人,她们按部就班地工作,恋爱,结婚,生子。
  也有不少不幸的女人,可能会和我一样遭遇一场婚变。婚姻除了给我们留下一场不可磨灭的疼痛和屈辱,一个离婚女人的身份,好像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离开了老男人,我又变得一无所有了。
  我的闺蜜一直说我蠢。她说我至少应该问老男人要点补偿费。
  这个闺蜜是我在找到新工作之后结识的,我们是同事。一块在荣新房产卖房子。
  我们都很穷,一块租了一套小两房,每人分担六百元房租。小区还算干净,房子也挺舒服。六百块。我觉得贵了。但闺蜜教导我,你以后还会碰到更多更好的男人,你住在哪,决定了他们对你的定位。是一个混迹在不入流的社会底层里拼命挣扎的落难人,还是优雅地接受生活的赠予,努力快乐地要使自己成为前途无限的潜力股。
  她说,现在的男人,都很聪明,又很现实。爱情已经不能冲昏他们的头脑。利益才是他们一再考虑的因素。爱情和婚姻,他们投资多少,就想着得到不只一倍的回报。
  闺蜜姓夏名欧。
  我们的友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到如今,我们都小有积蓄,薄有风姿,唯一不同的是,她结婚了。而我还是一个人。
  
  
  天亮了,我站在梳妆镜前,洗脸漱口。
  什么节都要上班。我抹了一点口红就出了门。
  这是一座亚热带城市。
  清晨时下了一点小雨,此刻天晴了起来,却让人觉得了少许闷热。
  我曾经不只一次地动过离开这城市的念头,但也不过想想而已。内心里我喜欢这城市。长年不觉得酷冷,算不得繁华,却也足够热闹喧嚣。
  我所居住的小区位于城市的新开发区,环境优美,出入N多挂着港澳车牌的豪华车。
  夏欧说的,“宝儿,你下半生的任务,就是在这小区里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我点着头,让她放心。
  “如果我看到心仪对象,一定会一头冲至他车底,从此一辈子赖上他,让他负责医治我的后半生。”
  只不过我已经半老徐娘。这可能性实在太过低微。


[ 本帖最后由 浩榆妈 于 2010-1-29 14: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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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爱情其实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了。   我的同桌对我甩下这么一句,转过身就主动给我的男友打了个电话。   只是一个电话,她就把我的爱情弄没了。   宿舍里的姐妹都替我打抱不平,大家此起彼伏地使劲骂她。其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幽幽地说,“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胸前那二两肉!”   我好长时间都像在梦游一般,觉得一切太荒谬了。原本就瘦,那时候更是越发消瘦下去。   一直到陈良出现。   他肯爱我,肯对我好,我感激不尽。我的全部身心都因为这点感激全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又一次天真地以为,这一次,我的爱情开了花结了果,却原来只是一场虚假的繁华景象。         同样的错误,我总也不能吸引教训。我总以为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却从来没想过,爱情本身就注定了充满伤害。不是别人伤害我们,就是我们伤害别人。   可是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那要多么难。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要紧,我还年轻,我还错得起。   可是一转眼,就三十了。 离开有钱老男人的几年里,我陆续换了工作,最后用自己的积蓄买下如今我居住的小两房。有一次在街头碰到一个旧人,是陈良的同事。他很惊喜地打量着我,几乎是赞叹地说,“宝儿,你变漂亮了。”   我有点奇怪。我一直自以为小有姿色,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用容貌清秀来形容总不为过。      但那个男人,他那一天为我做了很深刻的剖析,从前的我,也许是秀气的,但是带着一股子青涩,像那种还没长开的桃。只招惹莽撞的唇上尚未长出胡鬓的小男生。但却不足以吸引成熟男人的目光。   那个男人,我原本没记住他的名字,但那天我们之间开始了新的认识。他叫吴向程。他用了一个词形容我的从前——雏。   我从小语文成绩就很棒,一直认为自己颇具文学细胞。但还是为吴向程同学使用的形容词深深折服。   他执意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傍晚便打来了电话,要请我吃饭。   至此为此,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三个男人,都以极短暂的姿态一闪而过,而这个名叫吴向程的男人,却以最让人出乎意料的偶然,与我在其后的好几年时间里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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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内心里,我一直等待着第二场婚姻的开始。时间慢慢流逝,我对男人的要求也越来越低。当年纪渐长,我越来越意识到,要碰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真的很难。   我迷上了写博客,每天晚上除了在天涯上逛逛,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花在了写博客上。   我的博客,凭心而论,还是做得很不错的,有精心挑选的音乐,每篇日志都配有意境优美的图片,我本身文笔就不错,再加上点原本就幽怨的心境,竟然吸引了诸多读者,博客的点击还不错。   也有许多网友给我发短消息,留下电话和Q号,无非就是那种大家都孤单,要不要彼此陪伴着取暖的邀请。   对于性,我总以为,它是爱的一种延伸,我无法想像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没有丝毫感情基础地就滚到床上。我盼望的,还是那种顺水推舟的性。若是说身体没有需要,那是假的。一块经过了开垦的土地,怎么可能不渴望雨露的浇灌?      吴向程出现之前的那几年,我的感情和身体都处在空窗期,经历过了三段感情,我自以为对爱情已是云淡风轻,才二十七岁的我,自我感觉已经足够苍老。   我答应了吴向程的晚餐邀请。`已经是初秋时节,晚上的天气已有瑟瑟凉意,临出门,我鬼使神差地折回来,换了一条低胸吊带小短裙。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吴向程所说,我现在已经长成了一颗成熟的桃,皮肤细润,胸部饱满,有时候在镜前审视自己,我会突然想起我从前的那个美艳女同桌,直到现在,我才有了和她相提并论的底气。   一整个晚上,吴向程一直既热烈又深情地看着我。他的目光须臾不停地跟随着我。这让我倍感骄傲和自豪,感觉自己像个矜贵的公主。   一餐饭吃足几个小时,从黄昏到夜色深沉,我们意外地聊得来,他独有的幽默感不时逗得我忍俊不禁。   他要求送我回家,坚持要把我送到门口。我拗不过他,扶着门框对他说再见,他绅士般地点点头。我转身,刚要撞上门,他却倏地大力顶开门,一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抬起脚就踹上了门。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抵在墙上,没有任何甜言蜜语,没有任何前奏,他扯开我的外套,撩起我的裙子,鲁莽而凶狠地进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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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吴向程三十五岁,理所当然有了妻子和孩子。他对这点毫无讳言。他对我说,“如果我这年纪还没结婚,你也许也得怀疑是为了什么吧。”   他说得很正确。   我于是不能指责他。我凭什么指责他。男欢女爱,我若真要反抗,他也不会得逞。他只不过看透了我的寂寞。他的欲望与我的需要完美无缺地配合默契。各取所需,这成语用来形容我们,多么贴切。   他不厌其烦地亲吻着我,惊异地问,“陈良那傻小子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弄丢了这么一个漂亮宝贝?”   对于他的赞美,我用温热的身体给予回报。   没有诺言,哪怕只是为了哄我高兴。      清晨他提前起床,去厨房煮了一锅粥。他打开我的冰箱,里边除了啤酒,再无别的。他说,“那就只好喝点白粥算了。”   喝完粥,我们一块出门,他没有要求送我去公司,但他站在车门前,为我整了整大衣领子,这小小动作让我感觉温馨,禁不住冲他微微一笑。   那一幕,我直到今天都还记忆犹新。   从我们分手到现在,我心里始终对他充满感激。他没有为我营造一个虚幻的幸福美景,他做不到的,他从不会轻易许诺。他给不了的,从来不提。      整整一个白天,他没有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这时候的我,刚刚进入飞龙。这是一家规模一般的广告公司,薪资一般,但工作环境还不错,左右是挣口饭吃,我还是很满意。   晚上回到家,在楼下就发现了吴向程的车。上楼去,发现他倚在门边站着,手里提着大袋小袋,其中的一个袋子里露出长长的葱苗来。   看到我,他露出微笑来。   瞬间里,我的眼眶湿了。   我以为我的心变硬了。却原来是因为没有人肯好生地把它软化。   他带来的东西把我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他动作娴熟地在厨房里洗洗切切。我站在他身后,感觉恍惚。印象里我和陈良的婚姻里,甚少有这样的时刻,我们常常在外边的小吃店里吃快餐,宁可各自对着电脑玩游戏,也不肯同奏一曲锅碗瓢盆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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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吴向程拥有两间店面,一间出租,一间自己做不坐班的老板,经营着电子产品。从他口中我得知,他和陈良只做了短时间的同事,因为厌倦早九晚五的固定上班模式,最后还是辞了工作。把原本也出租着店面收了回来,自己做。   陈良和那个老女人的爱情,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女人的老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申调了工作,回省城来了,女人就和陈良断了关系。陈良在公司里自觉没法再呆下去,辞职不干了。   我没有问他,他轻描淡写地,像说起街头偶发新闻。   他也会提起他的妻子,在距离省城尚有两小时车程的某市高级中学做教师。兢兢业业。是个好人。   好人总是缺少点趣味。他不说,我也猜得到。   他仍然是个不错的男人,并不肯在情人面前说妻子的坏话,这让我对他有了一点赞赏。   他们没有孩子。现在妻子身边带着的那个孩子,其实是妻子的姐姐的。他告诉我,妻子有糖尿病,曾经怀孕过一次,但最后还是流掉了。妻子对他深感歉疚,言语中透露出,假若他在外边有些花花草草,也决不在意。   我于是笑着问他,“我是你的第几株花花草草?”   他说,“第一株。”   我已经变聪明了,知道当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他。把它当作一种赞美尽数收下。   我们在一起,好了整整两年。   然后,我怀孕了。   这是一个意外事件,我们平时都很注意避孕措施,至少对于我,是相当注意的。   他高兴得要死。一再恳求我,留下这个孩子。无论我要什么,他都给我。   我张了张口,想说,“我想要一个名分。一场婚姻。”   最后还是开不了口。我很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但内心深处,我并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也许,我只是眷恋这样一种,由一个说爱我的男人给予的关怀和陪伴。如果我们结婚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这是我的第二次怀孕,和陈良,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因为双方都觉得还不到要孩子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去做了手术。   因为吴向程的坚持,我迟迟下不了做掉孩子的决心。他一再向我承诺,这个孩子,他一定负责到底。他甚至含着泪对我说,“宝儿,这也许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孩子了。”   我还是心软了。于是答应他,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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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打算辞掉工作,靳总一向对我的勤奋工作颇为赞许,听说我要辞职,很是舍不得。他对我说,“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最后我还是回到了公司里来。   我开始在家安心养胎,吴向程试图为我换套大点儿的房子,被我婉拒了。住在我自己的房子里,让我有家的感觉。如果住到了他为我准备的房子里,感觉也许就不一样了。   吴向程把这个孩子看得很重。他简直把我捧在了手心,什么都不让我做。陪我的时间也霍然多了起来。他每天都去菜市买回来大堆大猪骨,在阳台上生炉子,一炖就大半天。他说,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够强壮!   预产期终于到了,当我的肚子开始尖锐地疼痛时,吴向程立刻驱车把我送到了医院里。可是没想到,孩子刚出生,就断了气。   吴向程告诉我,因为在肚子里被脐带绕颈的时间过长,孩子没法救了。他紧紧抱住尖叫着哭泣的我,自己也痛哭失声。   怕我伤心,吴向程没让我看孩子。   这真是一个意外。让我伤心欲绝的意外。留下孩子虽然不是我的初衷,但十月怀胎,内心里我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我期待着他的出世,期待他的第一声啼哭,他的第一个笑,第一句喃喃叫:妈妈!   每每想到这些,我就肝肠寸断。哭得太多,我的眼睛总是红肿着。   我和吴向程之间的关系突然起了微妙的变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话可说。他虽然还是常常来看我,但彼此心神恍惚,连最起码的身体交流也完全失去了意义。   渐渐地,他来得少了,电话也少了。我也不以为意。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呆坐在阳台上,喝一点啤酒,至微薰,就爬上床去昏睡。      让我想想,他最后一次来看我,好像是说妻子终于调到省城来了。临走时,他给我做了餐饭,全是我爱吃的菜,做好后,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在桌子上搁了个信封,走了。   信封搁着张银行卡。   许久之后,我想起它来,拿去刷了。是我的名字。里边有十万块。   十万块,为我和又一个男人的关系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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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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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14*
  我懵懂着过了好长一段浑浑噩噩的生活。夏欧给我的这一段情事做了总结:又是啥也没捞着。
  她鄙视我。且心疼我。又恨我不争气。
  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情海里沉浮,不是没劝过,只是又觉得难得找到一点子快乐,还是别那么清醒的好。她和我一样,都刻意忽略了,这种偷到的快乐,毕竟还是很短暂的。像昙花一现。到头来总是毫无例外地徒留伤悲。
  一直到后来我告诉她,吴向程留下了十万块。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说,“算他有良心。”她又警告我,“别为了你的自尊心巴巴跑去退钱!”
  她还真了解我,知道我动过这心思。我很想证明我和他在一起,并非为了他的钱。但夏欧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什么都没有了,那点钱只不过是一点安慰,你还想着要去退?有病了不是?嫌钱多心慌,拿来我帮着用!那点清高没用,完全是愚蠢的另一种表现!”
  我被她说得讪讪地收了卡。到后来心里竟然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我的生活重新恢复正常,说起来,还是托了从前那个美艳女同桌的福。
  我不时能从同学群里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比如如今要求别人叫她的英文名APPLE。有一个很有钱的外国男友。
  她永远是同学们热衷讨论的话题。
  然后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她。不不不。其实是我看到了她。她仍然美艳无比,打扮得很性感。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努力地对她微笑,那些情仇都成了往事,我们的干戈应化为玉帛了——如果说有的话。
  但是,她与我擦肩而过,她的目光轻巧而淡然地掠过我,那表情就像根本不认识我。
  是的。她根本没认出我来。
  她走出好远,我都还站在原地发怔。然后透过路旁店面的落地窗,我看到了我自己——一个头发蓬乱的,不修边幅的女人!
  第一眼,我也没认出自己来。等我意识到那就是我时,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当天下午我就去做了新的头发,美容院里开了张VIP。然后,一口气在商场里刷了五千元。计购下靴子两双,长裙和大衣各一,内衣裤两套。围巾一条。帽子一顶。
  走出商场时,我简直扬眉吐气了。我盼望遇上一个熟人。
  很巧,我真的如愿以偿,我果真遇上一个熟人。靳总。我的前老板。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嗨,宝儿!”
  第二天,我又成了他的员工。
  

[ 本帖最后由 浩榆妈 于 2010-1-29 14: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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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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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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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说连载啊,真好,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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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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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15*   我是个很努力工作的人,因此重新进入公司后,很快地就升了职涨了薪水。当然,年纪也跟着在长。   靳总其实也逃脱不了男人好色的本性,但他有一点好,就是谨遵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   他老婆远在香港,对他鞭长莫及。何况这种事业小有所成的男人,哪有几个真正害怕老婆的。   我们俩偶尔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关系相当地纯洁,他很坦白地告诉我,“女人哪里都有,犯不着为了一点小情欲,就影响工作。太得不偿失了。”   他又劝我,还是找个有钱男人吧。   他的意思是,那种有家有室的,除了不能给我婚姻什么都可以满足我的男人。      我后来看了一篇文章,叫做《被男人包养是一种荣誉》。它触动了我。   细想起来,哪个女人想吃苦?哪个女人不爱华衣美裳?用夏欧的话说,与其灰头土脸地在社会上闯荡,看尽世人眼色,倒不如安坐豪华居室,只听一人话只看一人笑,殷勤讨好的对象既单纯又轻松。反正在哪儿都要奉献尊严,大不了就把被男人包养这事也当成一项工作,该忍则忍,反正在哪工作也都一个“忍”字。   我批评她势利。她笑了,“宝儿,假若,先说假若,当有那么一天,当你们为了丢失一角钱争吵,为了偶尔忘了关掉卫生间的灯怒目相向,为了一套房子,彻夜辗转不眠,这时候,你会发现,感情的分量何其低微。因为除了情感上的慰藉,它实在不能带给你任何实质上的好处。我已经不能相信感情这东西了。更不会天真得相信有什么狗屁感情在贫乏的物质环境中还能坚持到底,金钱的压力是威猛而巨大的。”   她就着我的烟燃上一支,继续教导我,“反正穷男人富男人,都要伤我们的心,那么不如挑个富男人好了。”   这一年,她三十岁。我二十九岁。她终于结婚了。对方是一个大她十二岁的男人。还是有点缘分的,她很自嘲地说,“起码我们共一个生肖。”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只觉悲凉。   男人离过两次婚。没有孩子。保养得还算好。   我想,其实夏欧心里也是暗自感到庆幸的吧。最起码,她达成了她的理想。虽然这理想不够完美。但哪一种理想,又有可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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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 No.34

16*   不知不觉地,我在公车上都晃荡快两小时了。连公车司机都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   再这么晃荡下去,我大概要连我的中学时光甚至我的童年,都要一一回忆起来了。      假若一个人活到六十岁,那么,我的前半生已经过去了。这前半生里,我经历了四段感情,和其中的三个男人有过肉体上的纠缠。我最爱他们中的谁?我不知道。是我付出的感情不够,还是他们没有给我太长时间好好去爱?   侧头看看车窗外,到处闪着圣诞的霓虹。神采奕奕的喜庆气氛让我倍觉羡慕。   此刻。就在此刻。如果有一个男人,我也许不分青红皂白,先抓牢了再说。我无需世人理解或原谅,我只想顾及自我的需要。   当然,清醒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可笑,甚至很无耻。      公车一个急刹,再次停靠在站牌下。我站起身来。下车。   我决定去按摩。   上周我拿到一张名片,由一个客户递到我手中,她大约快四十岁,笑吟吟地对我说,“无聊的时候过来放松放松。”   是一家洗浴按摩中心。名片背后有一行小小艺术字:只看霓裳,不重须眉。   还挺有趣。   仔细看了一下地址,距离此地还挺远,总不能再坐公车吧,那真不知要坐到啥时候了。于是招手叫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很巧,在店面大堂就遇上了我的那位中年女客户,她认出了我,立刻迎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笑容有点暧昧。   她引领着我,穿过安静长廊,进入一间小小包厢,包厢装修得很居家,角落点着檀香,按摩床的垫子,竟然给人很香艳的感觉。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只看霓裳,不重须眉。什么意思?”   她笑了,“我这里只招待女客。”   一个年轻男孩站在了门口,女人微笑着道,“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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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灯光柔和,屋子里飘溢着淡淡的檀香味,男孩眉目清秀,表情天真,正眨着眼睛等待着我。   我有点慌张。不不不,简直是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我实在没有跟小男生打交道的经验。我认识的男人们,都胸有成足,我只负责跟随配合即可。   我几乎是有点结巴地问,“我,我躺上面?”   男孩点点头。笑了。   我的脸有点发烧。   我佯作镇定,脱了大衣,赶紧躺上床去。紧紧地闭上眼睛。耳里听到男孩衣袂悉嗦的声音,然后,男孩开口了,“姐,别太紧张,放松点。”他的声音很好听,很纯净。看来,卑鄙无耻的那个,倒是我了。   他的手扶在我肩上,开始温柔地揉捏起来。力度正好,我立刻感觉舒畅起来。   有音乐响起来,声音很轻,近似于若有若无,但一下就紧紧地揪住了人的心。我觉得我受到盅惑了,这么暧昧。这倒是我没意料到的。   我突然想起来:只看霓裳,不重须眉。   女老板临出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这里只招待女客。   我蓦地睁开眼,问男孩,“这里的服务生……按摩师,全都是男人?”   男孩点点头。   我挣扎着问,“像你一样年纪?”   男孩笑了,“是啊。怎么了?”   我明白了。我的天!我竟然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想来应该是一个只供寂寞女人消遣的男色馆吧。   我的脸再度发烫起来,但很快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我小心翼翼地问,“今晚,生意很好吗?”   男孩很聪明地答道,“我们的生意一直不错。”   也是。这世上寂寞的女人那么多。   我再次闭上眼睛,横下心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不不不。就算吃了也好。我正愁没处容身。   男孩手指柔软且修长,还很有分寸。他很规矩地拿捏着我的手臂,我突然觉得无趣起来,心里暗忖,就这样了?但仍然是舒服的,我渐渐地有了睡意。   突然间耳际一阵热气,男孩的声音低低传来,“姐,你想不想要舒服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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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顿时清醒过来。睁开眼,屋子里的灯已经熄掉了,只有窗外长廊的灯光,隐约地透进屋子里来。   男孩温柔且带了点挑逗性地轻轻拿捏着我的腿。   “好吗?姐?”男孩显然训练有素,不亢不卑地问。   我立刻跳了起来。因为太过慌乱,差点被自己绊倒。我匆忙地套着鞋子,语无伦次了,“我有事,我要走了。”   男孩在背后失笑了,“欢迎下次再来!”   我顾不得回答,几乎是逃也似地奔出了店堂,迎头冷风一吹,我的脸烫得不像话。   心底里懊悔不迭。骨子里我是个守旧的人,我想要的性,它应该是由爱而生,并非仅仅是出于身体的需要就随便解下自己的裙带。我害怕那样的激情过后,更多空虚会随之而来。      我疾走几步,在隔壁的小门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骨碌碌灌下几大口。一辆黑色宝马缓缓自我身边滑过,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颇有意味抬头瞟了一眼我身后店堂的招牌,“女人阁。呵,没看出来,周宝儿原来喜欢来这种地方打发时间。”   我瞪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正是新腾老总蔡文良!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你有病啊!”   非常羞恼地且很狼狈地往前走,宝马车重新启动,不徐不缓地跟在我身后。这样僵持了一小会,我停下来,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停下来。   车子再次停了下来,我敲敲车窗,车窗再度摇下,我笑盈盈地看着他,“对我有兴趣?”   他回答我,“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我挺挺胸,笑意更深了,“哪儿有意思?”   他瞅一眼我的胸,意味深长地说,“就你想表现的那儿。”   我手一扬,把矿泉水全泼他脸上,破口大骂,“你个破流氓!神经病!”   然后,我拍拍手,继续往前走。雄纠纠的,很像刚刚凯旋而归的战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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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最后还是一个人,无聊地喝了一点啤酒,衣服也没脱就爬上床去睡。   天气有点儿冷,我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我很讨厌冬天。一到冬天我的手脚就总是冰冷着。在被子里捂一晚都暖和不过来。   孤单又无聊的我,又开始回忆起我的男人们来。其实每次说到回忆,我基本上只沉缅于对吴向程的怀念当中。我猜想我自己,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我对他至少已经产生了深切依赖。   我们就居住在同一座城市,在同一片天空下,共同呼吸。但分开的近两年里,我们竟然一次也没有重逢过。   他消失得还真彻底。   我仍然居住在这套小房子里,唯一的不同,是半年前刚把屋子贴上了小碎花墙纸。   他竟然也没有再来找过我。   虽然对他并无太多眷恋,但这种时候,就会怨怼他的狠。      我在被子里把玩着手机。然后,鬼使神差地给吴向程发了个短信:圣诞快乐。   已经十一点五十分。这个圣诞祝福去得可真够晚。聪明如他,肯定会明白我的醉翁之意。   等了很久,短信都没回复。   一直到睡着。   然后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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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女人未竟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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