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静如水/:) 于 2013-4-8 13:44 编辑
不是初恋的初恋
那晚，萧一夜没能合眼。伤心的泪水侵占了她的双眸，也隔离了上下眼皮，使它无法在这个孤独的夜晚完成它的使命。萧失恋了。
萧整夜辗转反侧，脑子里充满了男友的身影，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关怀、体贴与忍让。那晚，她不肯相信他已将成为回忆。难道真的要与往事干杯吗？她不能承受这致命的打击，她希望这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她错了。她和好友无数次的谈论着她和他的过去和她此刻不容相信的结局。热恋中，萧的男友视萧为宝贝，放在手中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萧成了一级保护动物。当初那么温柔体贴的他怎么会这么冷酷？她不相信。她曾经是个多少女孩羡慕、嫉妒的小女生啊，可那晚丧魂落魄的她是多么的失落，孤独和无助。
十九岁，萧初恋，多么浪漫啊！即使分手，也不悔。十九岁，仍然没有脱离花一样的季节，依然还是那么冰清玉洁、纯真无邪、无忧无虑。十九岁的爱情，也是那么的纯洁，只有单纯的爱在。分手对于萧来说，是痛心的，因为，她倾注了她的全部。但她是满足的，她拥有了最纯真的爱情。那时的她是这样认为的。
分手前，男友的冷漠使萧想起一个人，一个不是初恋的初恋情人。
一年暑假萧在姑姑家逗留了几日，玩耍了几天，认识了一个名叫斌的男孩，斌那年刚小学毕业，开学上初一。斌比萧大一岁，但萧比斌高一级。
暑假结束，开学了。
斌和萧居然是同所学校的初中生。两家的距离也不远，放学先到萧的家，然后自行车5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斌的家。
一个多月的相处，萧对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萧在她悠长的记忆里找寻着。终于……
萧两岁时父母离异，繁忙的大夫父亲没有闲暇care for her.萧由爷爷和奶奶代为抚养，不幸的是，奶奶也因肠癌于同年长辞于世，年迈悲伤的爷爷不堪重负。于是，萧成了一个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小女孩儿。所以小时经常在几个姑姑家轮流居住，那时二姑姑家的弟弟还很小，萧也不大。大概是萧六、七岁时（弟弟小她四岁），萧经常抱着弟弟去邻家小孩儿家玩。斌住在后院，小时的斌很调皮。一次，萧和弟弟去后院，不知所为何事招惹了斌，斌居然说要去拿小刀，吓的萧马上抱着弟弟“逃离现场”。斌在萧记忆中的历史好像仅此而已，但萧记住了那个要拿小刀的名为斌的男孩儿。别人欺负萧时，不知为何她总会说：“我让斌来揍你。”似乎斌从小时就是保护萧的，但那时的斌是要欺负她的呀。其它的枝节都已模糊，但唯独这两件事至今在萧的印迹里依然是那么清淅可忆。
萧把她从记忆里搜索的斌的劣迹告诉了斌，斌居然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但斌了解萧，了解萧的身世，这是萧至今仍未知晓的。
开始，他们只是晚上一起回家，因为那时要晚自习，萧只有一人走那边。家的方向算是那个小县城的偏远地带了。虽然不是同年级，但每次斌都会等从楼梯上拥挤的人群中挤出的萧，然后一起挤出校门。
通过斌，萧认识了同级不同班但同路的兵和燕。之后他们四个一起回家，两男两女，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清晨，萧在吃饭，忽听有人叫她一起上学，是斌。心想：怎么早上也来找我呀，还没吃完饭呢，真是的。不忍让别人久等的她丢下未进的早餐就出去了，居然三人一起在等。之后这便成了惯例，那时的萧像只快乐的小鸟，斌的耳边时常可以听到萧的歌声。
细雨沥沥的路上，萧坐在斌自行车的后座上，打着雨伞。斌要萧给他唱那首当时很流行的“小虎队”的《爱》，当时羞于说爱的萧任凭斌说什么，也不肯唱那首歌，似乎那时的萧有某种感觉的预感。萧一直当斌是哥哥，当燕是姐姐，而兵，他是个内向的人，至少对于萧来说是，就当他是朋友。他们四个昼夜不分，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一天晚自习，学校突的停电，大家都高兴的回家了。萧、斌、兵和燕四个在燕的教室里秉烛夜读。斌坐在萧的对面，时而看书；时而看萧；时而看蜡烛；灯心长了由斌来剪，蜡烛燃尽了由斌来换，蜡烛没了由斌来买……一切的一切，斌都是心甘情愿地为萧付出。萧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无意识地抬起正在专注于课本的双眼，发现盯着她的是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皮大眼睛，好漂亮，在黑漆漆的教室里，那双明亮的双眼象两颗闪亮的星星，照亮了整个教室，也照亮了萧灰暗的心。萧的脸唰的就红了，羞涩的双眼立刻避开了斌那大而有神的眼睛，萧的心在剧烈的跳动，萧想让它安定下来，但……萧手足无措，只好低下了头，不说话，眼睛依然盯着课本，但心早已飞了，这时她想逃，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忧伤，让她无所适从。少了些许关爱的萧是多么希望有人来爱护和保护她，这份关爱来了，但萧不敢接受，十二岁啊，十二岁意味着什么，早恋。萧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可以说是个墨守成规的女孩，她怎么能够。斌了解萧，斌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低头看书的萧。萧真的要逃了，她故意拿着书走到离她很远的燕那儿，请教问题，然后，萧就“定居”与此了。斌想：怎么，她不喜欢我？还是我吓着了她？我哪儿做的过分了？我……
自从斌开始喜欢上萧就没敢做过让萧感到过分的事情，对于斌来说，萧就象个瓷娃娃，斌总是小心翼翼，怕伤害到她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斌想萧做个健康的女孩。
斌的父亲是个军人，在萧认识斌的时候，斌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萧不知斌的父亲远走的原因，也不曾问起。这个秘密是萧去斌家玩时无意中发现的。在斌家的客厅里有张斌父亲的遗相，很庄严，穿着军装的父亲很威武。从小就崇拜军人的萧对斌似乎另眼相看，好象斌就是斌的父亲，斌也会是个军人。斌有个很随和的母亲，详和的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萧在斌的家里体会到了家的其乐融融。
雪，是萧最喜欢的，喜欢它的洁白无暇，喜欢它飘然而至，那么轻；那么柔；那么自然；喜欢它婀娜多姿地随风舞动，那么优美。
斌总是把萧送到去她家的路口后，再与兵和燕一起回家。那晚下了极大的一场雪。斌坚持送萧到家门口。家是到了，爷爷奶奶不在。
在萧三岁时，难耐孤独的爷爷又给萧娶了第二个奶奶，奶奶对萧很好，在萧的心里一直认为她就是自己的亲奶奶。爷爷曾经说过：“你亲奶奶对你还好呢。”两岁还不记事的萧对亲奶奶的印象荡然无存，还是几年后在姑姑家发现了亲奶奶的照片才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亲生奶奶。萧说：“这个奶奶对我也很好，她也是我亲奶奶。”萧这一生中最幸运的就是碰到这么一位视自己为已出的奶奶，因为她从没结过婚，所以，她对萧就象对亲生女儿那样。不幸的是在萧十岁那年，奶奶也因乳腺癌弃萧而去。萧第一次为了失去的亲人痛不欲生，奶奶在远走时一直在叫着萧的名字，等萧跑到医院，奶奶只留有呼吸在，萧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奶奶！奶奶！……”但奶奶已经无力挣开她的双眼睛再看一眼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了。奶奶走了，萧蹲在病房的一个角落里不停的哭，哭的说不出话来，觉得喉咙被什么梗住了。萧又恢复了和姑姑一起生活。萧是爷爷最疼爱的第三代，为了萧，爷爷又娶了第三个奶奶。
看来爷爷和奶奶出去了。萧恰巧忘记带钥匙，哎！有家不能归。呼啸的北风肆虐地吹着本应柔柔飘下的雪花，冰清玉洁的六瓣无情地拍打着萧和斌唯一外露的已被风刺红的小脸。刚停下时，身上还留有运动时的余温，久了，手和脚冻的有些发疼。斌说：“冷吗？”萧说：“没事，他们一会儿会回来的。你先走吧，太冷了，而且也太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斌说：“不！我要陪你等，如果这样走了，我会担心的。”斌淡淡的一句话温暖了萧那颗冰冷夜里冰冷的心。萧移开了盯着斌双眼的双眼，脸上泛起红润。幸好是夜里，没有被斌发现，萧这样想着。斌伸出一只手，示意萧把手放在它的上面，刚“涂过胭脂”的脸刹时象“电烙铁”通了电似的，又热又红。为了抵御风与雪带来的寒冷，萧和斌手拉手，在雪地上奔跑、跳跃，青春的活力尽显其中。象是在现代的迪厅里，虽然没有迪厅里热血沸腾的音乐，闪烁其间的灯光，而且他们的舞姿也没有蹦迪者那么优美，但他们有飘舞的六瓣，有刺骨的寒风，有互相陪伴的心。
然而，新年将至，萧的父亲回来了，要萧和他、还有后母一起生活，那时萧的父亲已经在一座城市里安顿下来。萧又要转学了。萧因为身世，家无定所，频频转学，所以经常跟旧友以书信保持联系。不巧想写信时，只有笔、墨、砚，便向斌借那“四缺一”。斌给了萧厚厚的一本信纸。当萧正要写开场白时，发现纸的第一行有一串印迹深深的一句话：（好象是在前一张写下的，然后又撕掉了写下的那句话。）我喜欢她，自从我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她――萧。萧万分激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可以说出来，虽然长久以来萧一直对斌存有依赖，但是依然不敢面对“早恋”这两个字的萧还是害怕承认这种关系。她不得不远走他乡，因为长大的萧应该有个安定的家。斌知道了，斌说：“你能给我张照片吗？”“好啊。”萧找了张自己认为漂亮的给了斌，其实，现在再翻翻影集，那时萧的照片都蛮傻的，那时的萧不喜欢照像，对着相机的萧总是很紧张，而且，萧在照片里也很少笑，即使有，照片里的萧笑的也是那么的不自然。斌说“再给我一张，我想要那张，你在你爸医院里照的那张，如果有机会，我可以拿着这张照片去找你。”萧没有拒绝，在萧还未开口向斌索要时，斌已经为萧准备了他的两张照片，一张是靠着船上的拦杆照的，人距离镜头很近，可以看到斌那双因阳光强烈而微眯的大眼睛，上面是件白色的短袖衫，下面是件白色的短裤，一身的白色。另一张是在一樽雕塑前照的，这张里的斌有点小，你的站姿活象一个成年的孩子，双手交叉背向身后，面带轻微的笑容，尽管焦距比较远，但斌的明亮的大眼睛依然那么传神，象是在告诉萧，生活是美好的。萧看着斌的这张照片在想，斌长大了，一定会很帅的。
大年初一，萧还在梦乡，忽被家人叫醒，说门外有人找。萧想：我是晚辈，这么早会是谁来给我拜年啊？没想到是斌、兵和燕，或许是斌不敢一人来，所以三人一起吧。萧心里在怨：昨天为了守岁睡的太晚，大清早的，你又吵醒我。“几点呀，你们起这么早！”萧揉着睡意蒙胧的双眼从家出来，洗漱还没进行呢。“新年好！！！”“已经五点半了，还在睡懒觉？”斌看了看表。萧睡意未尽：“你们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我才睡了四个多小时呀。等等，我一会再出来啊。”……。萧在大年初一从未起过这么早，一般都是家里煮好了饺子才叫萧起床的。虽然萧怨，但萧最多的还是快乐。不知为何，那年过年下了好几场雪，也许是在欢送萧，也许是斌祈祷上苍送给萧的礼物。他们四个人乘着斌向天公乞讨的雪花欢呼雀跃，他们玩起了雪仗。
那个春节是萧印象最深、最快乐、最惊喜、最特别的春节。 对爱情还懵懵懂懂的萧想：或许这就是爱吧。太阳终归要出现，气温也终归要回升，雪人终归要化为乌有，萧也终归要离开。
十九岁的初恋是最纯真的感情，那么斌给予萧的感情又是最怎样的呢？萧在失落时才又想起尘封的斌的关怀和疼爱，顿时，萧心生愧意，然而，这不是斌又一次在黑暗里支撑着萧吗？
再回到十五年后的今天，那个春节之后二十一年后的春节，萧又想起了那一幕，虽然斌没有太多的言语，但给予萧的那份惊喜，在二十一年后的春节依然深藏于萧的心中。似乎斌才是萧的初恋。萧“十九岁的初恋”使斌在萧的印迹里更加刻骨铭心。
萧想问斌：你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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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8 13:34
真好，。。。这种让人羡慕
发表于 2013-5-2 13:33
